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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卺词-第10部分(2/2)

作者:幽兰小宇

不想再做将军府的二夫人,不想再做风笑,一心想到外面的世界去看一看。”

    顾锦枫一双眸子落了层凄离的夜色,二十几载,生命中便不曾出现过能搅乱他一心春池的女子。这一刻,他忽感无措,这诸多年的唤风得风,唤雨得雨,在她说要离开的一刹,统统乱了方寸。

    只得一再再留劝:“笑笑,我知你在将军府的日子不好过,如若你同我回云水城,我会跟商说,将你接进宫中。你若喜欢游山玩水,我会亲自带你看遍世间景致,如何?”

    风夭夭立在顾锦枫高大身姿铸成的光影中,眼角弯弯地攒出暖意,轻轻笑起来:“你无需陪我,比起我有太多的人需要你,整个姜国都是没你不可的。”抬手攥起他的,脸上溢满清清浅浅的笑痕,却如一汪静水,真是无尽端庄秀丽的颜色:“顾锦枫,谢谢你一直照顾我,这恩情日后有机会我必将报得。你也不要再劝,我便是打定注意要走,谁也留劝不住。”

    顾锦枫盯着她一脸如花笑颜,只一刻,心思便已静止,那里存放着一些关于她的记忆,这一刻在漫无止境的缓缓放映,无论怎样看,都是如斯绚烂的样子。他知道他留不住她,早在她清醒的那一刻,他便猜想她会离开,这样一个倔强且美好的女子,又是谁人会轻言留住的。实则,整个姜国,似乎并未有谁真的发现这块难得一见的璞玉,好好雕琢并保护起来……

    静静的看了她一些时候,另一只手抬起,挑起她脸颊一侧的长发,手指凉悠悠的贴滑而过。平静得若有哀色,却反倒笑了起来:“哪有女儿家整日随意散着发线的,当真不会绾发吗?即使如此,却不肯留下让我照顾,你这一走,我如何放心得了?”

    风夭夭笑着安慰:“你不用担心我,现在的我毕竟不像初时疯傻无知。再说,又不是这一走便永不相见,你不要把话说得这么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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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锦枫帮她拢发的手一顿,垂眸看她。再启音,像被人掐住的嗓子,音质那样松软无力。

    “谁知再见又是何时呢,就是一日不见,我也觉得这时间漫长难耐。而你虽然神智已经恢复,却还是免不了迷迷糊糊的性子,要我怎么放心。”缓了片刻,继续手上绾发的动作:“我知道你同阿雪关系极好,它去了你很心疼,多少是有些怨商的。实则没有人比他心里更痛苦,阿雪在他心里的位置非比寻常,曾经我同他带着阿雪出行,便遇到过凶险,他护着阿雪是要比自己的命还金贵的。阿雪之所以走了,也是年限到了。昨夜商在青松园呆了大半个夜,一直守着它沉默不语,我还从来没见过他如此消沉。有些话不好说,实则商再是姜国第一将军,也是有血有肉,为了一只狗微红的眼眶,我还未曾见过。你不打算过去同他辞行吗?”说话间已经挽起一头漆黑的长发,不知哪里来的一朵白簪花,被他插入发间。见她一直不语,轻轻道:“这只发簪送你,千万不要弄丢了知道吗?”

    风夭夭抬手抚上,发暨已经拢好,比之前利落很多。那朵花的样式看不到,手感却是极好,心想定然是件极为珍贵的东西。

    “顾锦枫,谢谢你,我该走了。”

    此刻沈慕清早已踱至距离两人十米开外的地方,见到风夭夭出来,再度同顾锦枫道过去意,并谢谢他几日款待。

    顾锦枫略微有些魂不守舍,点过头,另行启音唤住风夭夭。

    女子回头,问他:“还有事么?”

    顾锦枫钩了唇侧:“我便知道你会离开,不久之后我会去寻你,无论……天涯海角。”

    风夭夭面色一僵,脑袋嗡一下空白。心底深处似乎有一个声音传出,磁性恬静:“夭夭,不论轮回几生,你都是我的妻……”灼灼晨光下,白衣白裳的倜傥公子穿行进她的脑海,如缓行溪流的眉目,手间执着把白玉壶,并未抬头,声音里却似含着笑。

    她的胸口,再度无遏制的疼起来……

    马车越走越远,她捂着胸口费力的挑开车上的帘子看出去,车后渐行渐远的皇家雪场有人慌张的跑出来,晃过一道月白身影,迎着冷风有些飘舞的姿态像个谪仙。

    不待看清那人的样子,沈慕清已经拉过她,让她的头枕进臂弯里,轻轻道:“不舒服就睡一会儿吧,醒来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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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用过内力?

    江湖真好,信息传播系统四通八达。

    一传,将军府痴傻的二夫人一支《九天玄舞》惊滟四座,转而又随着正平国倜傥无边的二皇子四处游历了。二传,琉璃国的小公主嫁给了盛景国的三皇子。又传,少正商的爱犬拼死挣得了猎狩大赛第一名,将军想要的奖赏竟是向圣上告假,要为夫人找来治病的若生珠,真是爱妻有佳……再传……

    风夭夭从集市的一端走到另一端,大脑和耳畔刹时便萦绕满了这些各国人物的八卦传闻。之前饿得发慌的肺腑这一刻硬是被一些莫名的东西塞满,手中的食物便是一口也吃不下了。

    阿雪昔日模样翻涌上来,不过短短几日,再思及回忆的片段就像落了灰尘,陌生而遥远。她微微颌了首,看天际的似血残阳便在想,既然少正商如顾锦枫所说,对阿雪情真意坚,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金贵。那么,他会记得它多久?之后的猜想蓦然哽在喉中,她忽然想笑,便笑了出来。终了,还是不及他的正室夫人,这世界上大抵无人能及。只是可怜了一只忠诚的犬。

    风夭夭回来租住的客栈时沈慕清还没有醒来,身姿笔直端正地仰面躺倒在床上,双手交叠放在腰际,手指修长似涂了层淡青色瓷釉,给人以亮晶晶的视觉效果。从昏迷当日算起,至今已有三日之久了,中途迷糊的醒来两次,喝过茶水又睡下。风夭夭知道他这副羸弱的身子骨急不得,没有什么药可以一针见血,通灵见效,只能等他自行醒来。沈慕清本没有病,只是身子骨不佳,这样说可能不易懂。如果把每一批来往凡间投胎的人比作组装产品的话,只在一出产,这便是个残次品。

    “残次品啊,残次品……”

    风夭夭自言自语的叨念几嗓,转身坐到桌案前,握着瓷杯闲闲饮茶。

    沈慕清素来愤青的小厮面上惨白,瞪着悠然品茶的女子敢怒不敢言。

    风夭夭受不了当下氛围,胸中又似憋着一口气,起身出去。

    日影西斜,风夭夭蹲在地上百无聊赖的逗弄地上蜿蜒流动的蚂蚁,之前在将军府无聊的时候能在地上蹲上半个晌午,围追堵截之后一群蚂蚁疯狂逃窜,看得她不易乐乎。她在凡间过活的业务还不熟练,这与以往任何一次下来办差都不同,那时是有目地而来,两点一线,完事就上去了。而今出了将军府,之前从未想象过外面的世界是这个样子。由其沈慕清一直昏睡不醒,她同那小侍从全然没点话题可言,日日照旧数着蚂蚁过日子,她便时不时想起将军府。诚然,她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好习惯。

    身姿蓦然被一道修长的暗影拢捆住,她抬头看向来人,沈慕清已经醒了,一双眼睛在日光底下莹莹地发着光。嘴角擒着丝淡若如风的笑意,面色虽白,但基本上已经恢复精神。

    “蹲在地上做什么?可是没人陪你玩,感到无趣了?”

    风夭夭目光缓缓移上,看了他一眼,又接着垂下。

    “我又不是小孩子,还时时要人陪着么。你既然醒了,短时间不会有事。”

    沈慕清挪到她面前蹲下,没有情绪的目光似有若无地盯上她一双眸子:“你听说什么了?心里不是滋味对不对?”

    风夭夭望着他良久,抿动嘴角笑起来。故作轻浮地抬起他尖巧优美的下巴,讪讪然:“沈慕清,你到底有什么特异功能呢?竟有窥探人心的本事。”不待他回答,自行抽回手,再度专心看地上乱窜一团的蚂蚁,悠悠道:“没有什么不是滋味的,小黑死了或许会有一个更好的归宿,总比在将军府无端为人卖命好。而我便是不懂了,若生珠在世人眼中不过谬传罢了,又有谁真正见过,何必如此执着呢。”世人永远不知,从凡间抵达清庭山,将是怎样的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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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慕清已经立起身,一截素白的衫袍荡进风夭夭的眼瞳,像一片洁白的云朵。却听他在头顶上凉凉道:“一个人执着的事,别人又怎会左右得了。而实质上,谁人又没点执着的事呢。哪怕……”顿了须臾,声线陡然飘渺:“生息耗尽。”

    风夭夭倏然起身,离他太近,心中一慌,连连退后数步,踉跄身形被他伸手扶住。椅身他怀中的一刻,福至心灵处便觉得这感觉似曾相识。最近她尤是容易出现幻象,每每出现,便由心不得掌控。风夭夭惊诧的望着他,心里只是这样想,不想嘴上却问出来:“我好像什么时候见过你,感觉好熟悉。”

    沈慕清本就清淡的瞳孔更为淡然,几近没有一点色泽。泰然放开她,冷静疏离,一派谦谦君子态。

    “你记错了,我们不曾见过。若你有心记得,那也是其他男子。”负手踱进室中。

    风夭夭听着他淡冷的嗓音,不确定他是否生气了。

    可是,她又觉得不曾惹恼他,这气生得好没由头。

    晚饭时间沈慕清终于可以下楼同大伙一起用餐了,这还是从皇家雪场出来后的第一次。不要看他醒着时一副玉树临风的倜傥范,实则真是弱得没话说。想当时车子也不过刚出雪场,她也便将要枕上他的臂弯,而他就率先高效率的昏死给她看了。

    沈慕清端着碗筷,优雅地戳着碗中的白米饭。感觉到对面一双视线后,慢悠悠地抬起头:“还看什么?怎么不吃饭?”

    风夭夭干脆放下拿起的筷子,托着腮审视他:“沈慕清。”喊了一句,又岔开话题道:“我可以这么叫你吧?”得到他点头应允后,才正儿八经的问:“沈慕清,你怎么能说晕就晕过去呢?”之前她把过脉,按理不该如此迅速才对。

    沈慕清手上富贵门庭的动作一直没有停下,悠然自得地笑了笑:“不是你说三天之内我必发场病嘛,这不没超过三天。如此映景,你该庆幸你医术高明才是。”

    风夭夭又不是傻子,怎会三言两语那样好骗,轻微一哼:“你是否在雪场时动过内力?而且还是动用了源源不断的内力?”

    沈慕清闲适地抬眸淡扫了她一眼,并不答她。

    风夭夭上半身倾前一点儿,絮絮讲话:“你现在的身子骨动一次内力无非就是在浪费你仅剩且不多的宝贵生命,如果你不想早些死,尽量还是注意些好。”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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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字改得必要

    沈慕清手上动作一顿,转眼恢复如常。

    “我的气数何时尽,不是我能说得算的。”

    此刻贴身小厮已经代店中小二端着汤品上来,不满地看了风夭夭一眼,嘟囔:“我们公子吃饭的时候不喜有人说话打扰。”自打几人从皇家雪场出来,这‘二皇子’的称呼也便改作‘公子’了,如此听着,倒是方便许多。

    风夭夭知道这小厮看不上她,垂下头一心扒碗里的饭食,不与他添堵。

    倒是沈慕清,吃得七八分饱的时候放下筷子,转首对身边侍从淡淡道:“从今日开始你就不用跟着我了,先回正平国吧。”

    侍从显然一惊,急步踱近,当即面露难色:“可是,公子……”看似有难言之隐,瞧了眼风夭夭,两人回房中进一步说话。等到风夭夭用过早餐回房时,走廊上看到裹了铺盖已经准备走人的侍从。一见她从不远处过来,轻声唤她:“风大夫,我有些话想同您说。”

    “你直说无防。”

    以为是出口责难不悦的话,没想到竟是几句由心的交代嘱托,倒是个忠心的仆人。

    “风大夫,……我们公子其实活得一直不易,再加上身子骨本就羸弱,我知道您是妙手回春的大夫……还请您日后多多照顾,实则……”

    门板倏然开启,阻断两人谈话。沈慕清容色清冷,若有似无的催促:“时间不早了,要走就早些上路吧。”

    侍从看了两人一回,辞行离去。

    风夭夭望着侍从出去的身姿一点点溶进日光中消失不见,多少有些不解,便凑过来道出心中狐疑:“好好的,你为什么要赶他离开呢?”

    沈慕清指腹划过眉骨,侧过身子不看她,视线落到不知名的某处,只道:“他有他的命徒,而我是个将死之人,跟着我总不是件长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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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夭夭点头思萦,方觉他这话前后矛盾:“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劝导我跟你一起离开呢?感情你是专可着我坑么?”

    沈慕清勾勾唇齿要笑不笑的,那颜色观望着委实明媚不已,真是一脸的锦秀曼妙。

    “何必将话说得那样难听,我便是笃定了你没心没肺,如若有一日我死了,你也不会心疼难过,必将大大方方的卷着我的金库离开。而他不会,到时一心守着我的遗物,不让你动上分毫也说不定。”唇角痕迹一深,终归是笑了出来:“如此一想,我此方也是帮了你一回呢。”

    风夭夭眼角抽搐,想不介怀他的话都难。

    沈慕清淡淡地看她一眼,微挑眉:“怎么?对我的话有意见?”

    风夭夭望着他一双蹙起的眉宇,终归还是摇了摇头,违心道:“没有,怎敢。”

    沈慕清伸手过来,拿掉她肩头一根掉落的发丝,微微抬眼:“既然如此,准备一下东西我们离开吧。”走出一步,毕方回过头来:“日后风笑的名字就不要再叫了,现在‘风笑’二字在江湖上甚是风靡,不利于我们日后出行,就重新择一个你喜欢的字作名吧。”

    风夭夭偏首想了一下,问他:“叫夭夭怎样?”

    沈慕清眸中似闪过一道精锐的亮光,明媚光泽也仅是一刹,错觉般淹没在旁观者的心田。接着便是以往一惯的不慌不忙,语气中不见一丝主观色彩,道:“夭夭?……就叫这个吧。”

    两人一路出了客栈,辗转到下一落脚点时,一路所见风夭夭才知‘风笑’两个字眼果然很风靡。途径几个花楼的头牌都唤风笑,而且听闻非常奏效,据说自打易名之后生意便更加红火了。

    风夭夭觉得这名改得十分必要。

    日初离开,夜暮时分两人已经在姜国的东管城住下。此城非常繁华,是姜国紧次于云水城的第二繁华的城池。从街上景致便能揣摩得出,此刻天色已经不早,摩肩接踵仍旧好不热闹。两侧店铺林立,客流进出推挤,小商小贩叫卖声声,充斥耳膜。风夭夭被当下的热闹景致感染,穿过东管城的主干道时,东顾西盼的打量。她如何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这样一座繁华的城池转眼间会变成一座死城,而无数人的血液就在她与少正商之间冲出一道沟壑,涓涓的血液冒着腾腾的热汽翻涌而过。她就站在血河的彼岸看他,那么陌生又那么妖娆。那一晚她做了一个梦,有生之年第一次做的一个梦,梦中出现一个男子,站在繁花似锦的丛山漫野中,那样干净芳香。她离他那样近,嗅到他身上淡冷的青草味,便不是血液这种腥咸且令人作呕的味道。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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