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卺词》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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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卺词-第1部分(2/2)

作者:幽兰小宇

…”想了想,还是将一腔话语吞咽。同她成亲的时候穿得也是件雪白素净的衫子,这样的喜好怕是改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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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梦

    三日时间委实没有多长,将军府沉寂了这许久之后。今日锣鼓喧嚣,吹吹打打,新人便娶进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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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个日风和绚的日子,万里长空薄云片片。吹拂起新娘一身麦穗似的流苏,像正秋时节硕果累累的麦田。

    风笑一身凤冠霞帔,大红的喜帕摭住面。眸中漾满火热的喜红,软轿内静谧无声,微微摇晃。一路穿过云水城人流鼎盛的主干道,路两侧聚满了围观看热闹的百姓。

    女子死死攥住袍子的边缘,掌心泌出汗渍,直道是说不出的滋味。君室社稷才灭亡几日,国丧只怕还未举行完毕,她便嫁人了。夫君还是挂帅亲征她君国的大将军,少正商。可见命运一说是多么的难以揣测。

    那日西阳余辉下,男子侧颜一缕嫣红,无比绚丽的颜色,比衬着他的脸还是失去了色彩,真是好看的男子。指尖温度薄凉清冷,他问她:“你的君王都死了,你为何不同他们一起,为你的国土殉葬?”

    母后告诉她不能死,君室灭亡了,但是她要活着。如果能活着,谁又真的愿意死呢?

    活着纵使会不幸,却还有争取幸福的机会。但是,如果死去了,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此刻一声“停轿”声传来,之前的摇曳终于停止。轿帘打开,喧嚣满天的锣鼓声即刻静寂下来。轿前伸过一只手臂来挽她的手,素白锦袍的袖口装点暗色纹样,随风轻荡的下摆能看出是件净白如雪的袍子。

    风笑一怔,纤手停顿在半空,一时忘记动弹。这显然是一个男子的手臂,今天能执着起她手的人,也只有她的夫君少正商。姜国的其他习俗她不知道,但是结婚时男子穿喜服却没听哪个国家不是的。

    男子淡冷的嗓音从喉咙里飘出来,似笑非笑:“怎么?这会儿后悔,不想嫁了?”

    这个声音她记得,手掌搭上。被他松松握在掌中,牵着迈过府前火盆。脚下一条红毯从府门一直沿伸进花厅之内,她被他牵着一步步走过。看不见府中的景致,却猜想将军府一定种了许多花草,空气中有淡淡的花香味,气息极淡。漫过喜帕,撞进鼻息。

    将军府的花厅站满了朝中观礼的大臣,看到少正商牵着风笑进来,不禁私下开始悄悄议论。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少正商娶将军夫人的时候就是没有拜堂行礼的。这种事要是发生在平常人身上,那便是极为匪夷所思的一件事。可是少正商不是平常人,他在整个姜国都是出了名的桀骜不羁。又素来不喜这些繁复褥节,做出这等举动,便也没什么奇怪的了。

    这次仍是不出所料,新人前脚刚一踏进花厅。少正商便松了手交给身边侍从,喜娘一声吩咐,身着凤冠霞帔的女子就已被直接掺进新房了。

    少正商环视一眼众人,淡淡道:“这次礼节还是免了罢,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事。喜宴已经准备好了,各位大臣直接请吧。”

    参加少正商的婚礼实则没有多少现实意义,倒像是掏了银子,就要来这里海吃海喝一顿一般。但终归同花钱下馆子还是有点区别,下馆子是自己吃,现在则是百朝文武百官一起享用。和着将军府的日影风清,就有些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味道了。

    少正商不热中,一开宴便不见人了,大家酒过三旬也便彻底忘了他是新郎的这个茬。

    苏婉让丫头在人群中找了一圈,也没见个人的影子。寻思了一下,向新房走去,一路上心中颇为忐忑。

    刚一踏进紫风院,正当喜房中的丫头出来。看到苏婉进来,急步迎了过去:“夫人,您有什么事吗?”

    苏婉眼风向里瞄了一眼,问她:“将军在里面吗?”

    侍从摇了摇头:“回夫人,将军不在新房里。”想了一下,又道:“将军此刻该是在前厅敬酒吧?”

    苏婉刚从前厅回来,没有人才找到这里。看来定是闲府中今日人多嘈杂,不知去哪里躲清静了。

    转身要出来,又抬音吩咐一嗓:“一会儿看到将军就说我在找他。”

    侍从恭敬的点头应声:“是,夫人,奴婢记得了。”

    寂朗无云的好天色,天上一轮白日漾出花白的光,像袅袅的雾霭一寸一寸散开。

    府前正在大摆喜宴,府中上上下下皆已忙做了一团。将军府的后花园中,便少有人烟。一身白衣胜雪的少正商执着壶酒懒懒靠坐在树下,一仰首,薄香的液体顺着嘴角洒下几滴,被他一抬手拂去。

    顾锦枫负手踱进,踩在园中的软草上,发出泠泠轻响。抬眸望去,不远处花瓣飘零落下,似雪纷飞。男子隐在肆意飞扬的落花里,微瞌了眉目,神色慵懒峻冷。

    步伐一收,揉着眉角笑起来:“有你这样待客的么?外面宾客等着,你若去陪新娘子也便罢了,跑来这里自斟自酌像什么样子?”

    少正商哧笑一声,微仰头,望住眼前的青衫男子。蹙眉做沉思模样:“我可曾跟你说过我做过一个奇怪的梦?梦里跟一个眉眼清淡且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拼酒?”

    顾锦枫蹲下身望向他盈上笑意的桃花美眸,嘴角微翘,饶富兴味:“你不去陪众多宾客,就是为了在此思及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吗?那梦中结果怎样?那丫头可是赢了你?”

    少正商顿了顿,像是还在思萦梦中场景。良久,突兀的轻笑出声:“这酒拼得好没道理,那丫头根本就不会喝么,唇迹也只沾到杯沿,便晕睡了过去。”侧过头,看天边日影,似笑非笑:“梦中我似还告诉她,再练个万儿八千年再来找我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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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愿为何要嫁

    顾锦枫瞪他一眼,干脆坐到地上别过头去苦笑:“少正商,你可不是个会说废话的人。你同我说这个梦是什么意思?别告诉我你堂堂姜国第一将军将一个梦当真了,而且还在等那个小丫头找你拼酒?”

    少正商垂首不看他,俊朗端严,修长手指执着青瓷酒壶,形容雅致。一昂首,饮尽最后一点剩余液体,拍拍他的肩膀起身。

    “你若喜欢本府的园中景致,多坐一会儿无防。我还有事,先走了。”

    顾锦枫还在一本正经的等着他的答案,被他往这一晾,着实不是个滋味。反首唤他:“哎,少正商,有你这么办事的吗?将话说完再走,这算怎么回事啊?”

    少正商没回头,手中酒壶凌空抛出,划出一道弧度后被顾锦枫稳稳接住。

    栀子花香经当下的轻风一吹,胡乱的散了满园皆是。宾客觥筹交错,酒过几旬终于畅饮淋漓。少正商拾步踏进游风园时,酒自是不用敬了,达官显贵早已醉得一堆零乱。

    姜国第一将军是个有面子的人,就连这等结婚大事他本人也可风轻云淡。当事人不热中,但旁观者必然要表现得很热中。由此才可以表达一下内心的阿谀和奉承,体现此刻将军娶妻纳妾,旁人看着也是无比欢愉欣慰的。

    苏婉进来时,一眼望见坐在众人间的少正商。一身白衣宛如谪仙临世,冷淡神色自始浮出一丝笑,那风情万般的一笑隐在浓如蝶翼的睫毛下,却未到眼底。手中杯盏捻在指尖悠悠转动,时而淡瞟一眼众人,似在聆听众人谈笑。

    女子一只纤手搭到他的肩上,娴熟笑意蜿蜒流转:“商,原来你在这里。刚刚我还在四处找你来着。”

    少正商眼风瞥向她,一双秋水桃花的眸子攒出笑意:“嗯?找我有事?”

    苏婉嗔怪的看他:“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一园宾客都在这里等着,总要过来敬酒才是。”

    少正商放下杯子,反手覆上按在她肩头的手,哧笑一声:“我是想来敬酒的啊,可是,你看,现在只怕是没人肯跟我喝了。”

    苏婉顺着他的眼风望出去,半掩着嘴角“扑哧”笑起来。只见园中贵客此刻光景大抵都十分潦倒,匍匐在桌案上酒气熏天的谈笑,压根就不知少正商坐在其中已经有些时候了。

    “时辰不早了,要不要准备一下去紫风院?”

    少正商一撩衫摆立起身,手指抚上额角,依稀疲惫模样,嗓音漠然至极:“要的,时辰果然不早了。”抬步向园外走去,一边走一边交代:“吩咐管家,一会儿让侍从将这园中的宾客抬了回去吧。”

    苏婉小步急碎的跟着他出去,抬眸望了一眼前方男子淡冷的轮廓,面上不觉然的渡上愁苦颜色。

    风笑抬头向外望了一眼,咫尺处满目嫣红。毕方想起头上摭了喜帕,想看看外面天色的想法便也只能作罢。

    直觉是坐了有些时候了,进洞房的时候天还是花白的。只怕此刻已经全然暗下来了吧,估摸着少正商也快进来了。

    如是想着,门板吱一声被人开启。风笑两手紧握,紧张得略微颤抖。

    却听上方传来一方清甜女音,是刚才一直服侍她的丫头。

    “二夫人,将军一会儿就要过来了。夫人让奴婢吱会一声,让二夫人准备好了,好好服侍将军。”

    喜帕下一阵长久的沉默,并未等来风笑的任何答复。

    若论服侍人她自是不会的,宫闺中长大的女子,一直教诲甚严,只在出嫁前这种闺房趣乐但是不曾知晓半分。都是出嫁前一刻近身的老嬷嬷才会专门传输一些,可是这场国丧来得太过突然,任谁会料到她会这样仓促的就嫁了人。所以这般风情,她陌生至极。

    侍从不再多言,只把话传到就启门出去了。

    室中一刹静寂下来,风笑一颗心开始没有遏制的打起鼓来,心神很是不宁。转眼间,额头就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抓住喜袍的手更加收紧,直至攥出凹凸狰狞的褶皱。

    时间仿似过了一世纪那样长,风笑觉得自己剧烈抽搐的时间太久,一颗心都已开始微微痉挛。无力的暗自吁了口气,门板便颇为映景的被人一把推开。

    这一响动照先前突兀许多,风笑刚刚提起的心几经沉浮,再度提到嗓子眼的位置,静静聆听着室内响动。

    门板关合之后,微有脚步声传出。喜帕下能看到白色衫摆的男子已经面前站定,当真只是站着,或许是在俯首打量,却不发出一点声音。风笑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一头待人宰割的羔羊,因为紧张的冲激太大,所以便有了筋疲力尽的痛触和苍桑感。手上的力道太过用力,便和心一起酸涩起来。

    手掌忽然被来人覆上,手指净白修长,盈润如上等瓷器珍玩,带了一丝无温的薄凉。这点冷致使风笑猛然颤了一下,就像一颗剧烈散着热气的心倏然被人投进乍骨的水中。如何会好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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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正商唇边隐含着淡冷的笑意,将她的指头一根根伸展开,一如既往的清淡嗓音传来:“害怕?”半晌不得回答,他便自故自的轻笑起来:“到底是个未经人事的小丫头呵。”说话间,她的手就被他紧紧的攥在掌中,那样冰冷的温度一直冰进她的骨髓,让她原本颤抖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

    接着另一只手被他用同样的动作执起,双手一并被他盈握在掌中,这样娇小的一双手。却将他身上的冷意源源不绝的接收。

    只在松开的一刹,眼前骤然一亮,喜帕就已被他一手挑开,摇曳的落到一寸之外的地板上。

    风笑猛然抬眸,男子一张含笑的脸像冰天雪地里盛开的莲,那笑绕进眸子里,缜密如天罗地网,却如菟丝一般将她一寸寸缠紧。

    就是他,那天落日余辉中让她跳《九天玄舞》的男子。

    少正商忽地横过手来抬高她的下巴,女子眼角湿透,毁了满面的胭脂花容,像色彩斑斓的泥巴。他微微皱眉:“既然不想嫁为何还要嫁?当个军妓或是进了花楼也是不错的营生。或许要比嫁到我将军府好上许多也说不定呢。”

    风笑一脸狐疑的颌首看他,不知道他此刻为什么要同她说这样的话。莫非娶她,他是不愿意的?

    不待问出,门板再度被人敲响。少正商没有回头,脸上笑意敛去,冷声道:“进来。”

    刚刚一直进出的侍从端着洞房里必喝的合卺酒进来,放到燃着红烛的桌案上,恭敬提点:“将军,合卺酒奉上来了。”话毕再恭敬的退出去。

    少正商一双眼蓦然生动,转身去取桌上端端的放着的两个杯盏。

    风笑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看到两根喜烛剧烈的燃烧着,红泪沿着烛身涓涓淌下。果真像染了鲜血的清泪,映得他的指头一并红彻骨髓。

    男子再转身,便已一手执了一个杯盏。眸子垂下再挑起,就已走到她面前站定。将左手边的一杯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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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卺酒

    风笑抬眸看他,这一刻朗容干净妖娆,一双眸子却深邃得没了边际。任她不敢多作打量,垂眸间就要将杯中液体饮尽。

    少正商出音制止:“慢着,这杯酒可是包涵深意的,不是一个人独饮而尽便能作罢。”贴着她坐到喜床上,她嗅到他身上淡冷的薄香。笑意渐至眼角,琉璃般的华彩生出红花,一只手臂就已伸了过来:“这是交杯酒。”

    风笑怔愣的看着他,这样近在咫尺的眉眼,生动得蓦然燃起她腮边的火焰。缓缓将手臂伸出,同他交缠而握。

    接着昂首,一饮而尽。

    男子抽回手臂,冷淡神色兀然浮出一丝笑。

    风笑怔怔的看着他,但不会觉得这便是此生最后一眼,一眼万年。这便是她的夫君,八抬大轿抬回来,不曾拜过天地行过夫妻之礼,却喝了这杯合卺酒。

    身子骤然前倾,肺腑中传出撕裂焦灼的疼意。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瞪大水灵灵的眸子看他,那瞳色中布了一缕似疼似惊的伤色,就像倏然开放的花红。手中一松,杯盏“哐当”落到地上摔得粉碎。口中猝然吐出一口鲜血,纵使满室妖红,还是不及这抹血色来得曼妙琉璃。身体里像被一把利器毫无章法的剜割着,一下下搏击着心脏的跳动,疼痛自身体不知名的某处扩散开来,终是疼到让她无法承受。

    嘴角血迹淌下,划割美丽容颜,她问他:“这酒里下了毒?”

    少正商修长手臂伸过来挑起她的下巴,半晌,微微皱眉:“这堂,这酒,此生便也只能和一个女人正经八百的过。可是,她似乎还没打算出现。”

    所以……你终不是我的良人。

    风笑头脑中立刻出现这句话,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忽然想起他之前刚说过的话,‘既然不想嫁为何还要嫁?当个军妓或是进了花楼也是不错的营生。或许要比嫁到我将军府好上许多也说不定呢。’起码那还能活着,惨败也好,凄苦也罢,但至少……活着。

    胸中一股暖流淌过,身体一倾呕出一口鲜血,喷薄到他的脸上。殷红的血丝淌过他俊冷的颜线,支离破碎。

    身体陡然一沉,倾刻躺倒在绣着鸳鸯暗样的锦被上,轻瞌了眼眸。

    少正商已经起身出去,当下月色正好,清冷如霜,淡蓝若水,盈满院落屋顶。负手立在夜风中看了半晌,转身踱回寝房的方向。

    夏荷院此刻灯火通明,还不到睡眠的时候。就算到了,苏婉亦是无心入睡的。男人毕竟是男人,就算洁身自好,也不能全然清心寡欲便是。听闻君国风笑长了一张极为勾人魂魄的脸,少正商长久不碰女色,她自打嫁进来,这身子便一直不争气,床弟之欢素来沾碰不得。只怕他早已困怠得如一头即将发疯的兽,如今那就是他的女人,又岂会有不碰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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